最近翻書，看到龍應臺《孩子你慢慢來》里面這樣寫道：
媽媽經常有意外的發現：頭梳放在啤酒杯里、鋼筆藏在魚缸下面，縮成一球的臟襪子灰撲撲地塞在花瓶里、鍋鏟插在玩具卡車的肚子里……
在這些意外的發現之前，當然是焦頭爛額地尋尋覓覓。
媽媽現在正在尋找的項目有：家庭預算簿一本（會不會扁扁地躺在砧板底下呢？）、擦臉的面霜一盒（會不會在冰箱里呢？）、毛手套一只（會不會，嗯，會不會在廁所里呢？）。
還有其它零碎的小東西，因為尋找時間過長，媽媽已經記不得了。
1
讀到這么一段描述，覺得可愛極了。大概所有的小孩子對于怎么藏東西都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天賦吧。
原本應該是暴跳如雷、氣急敗壞，可是我卻只讀出來了龍應臺對孩子溫柔得近似無可奈何般的寵溺。
有多少爸爸媽媽在找不到東西，或是寶寶調皮摔壞了東西時，亦或是孩子做了錯事時，都是煩躁、生氣，往往還伴隨著批評教育？
我的身邊有一位姐姐，已為人母。她有一個上知天文地理、下曉雞毛蒜皮的兒子，我們尊稱他為“卓哥”。
這個小男孩，和我們聊天談得了軍事歷史，說得來網絡段子，甚至我們女孩子養多肉的時候他也教得來多肉養殖。
有天晚上，我們下班之后坐在客廳里吃東西聊天，卓哥在旁邊的電腦桌上打游戲。
不知是哪一個話題引發過來，卓哥居然加入了我們的討論隊伍，他從秦始皇講到了“注孤生”，從女性獨立講到了多肉的栽培。
隨后，我們都驚呆了。他的阿姨連忙喊停，說：“這也太精彩了。等會兒，卓哥，你再來一遍，我要錄下來。來，Action！”
結果，卓哥拒絕了。并揚言道：“人生沒有彩排，每一場，都是現場直播！”
就是這樣一個有才華的12歲初中生，卻也令他的爸爸媽媽頭疼不已，屢屢犯難。究竟是為什么呢？
2
上帝是公平的。太過于有才華的孩子，在某些方面，則勢必會有略微差強人意的短板。
上天將你的窗戶打開了，某一扇門很有可能就是被關閉的狀態。
卓哥在我們面前是受我們崇拜的小男孩，在學校卻是讓老師無數次想要辭退的問題學生。
像是辭退，記處分這些事從來都只是小時候在電視劇里、小說里看到過，里面描繪得要多精彩就有多精彩。
然而那時現實生活中作為“孩子”身份的我們，似乎是沒有勇氣真去那樣做的。
而我們的卓哥，卻大有一副“明知山有虎，偏往虎山行”的架勢。
上課從來都是看自己的課外書，做自己想做的事情；教室里坐久了就逃課出去打籃球；學習，不存在的。
對于老師的批評教育也從來都是秉持著“聽聽就好”的態度。
按道理說，像那這樣聰明機智、思維開闊的孩子，學習肯定也很優秀，可他偏偏不愛學習，他甚至說過他沒有明白學習的意義是什么。
就在上個周末，老師給姐姐打電話，讓她去學校把孩子接回去休息一段時間，說實在是管不了。
后來，我們才知道，事情是這樣的。前幾日學校組織了一次考試，所有的學生都是規規矩矩參加考試，做題，交卷。
而卓哥卻被監考老師發現在考場上拿著課外書，優哉游哉地閱讀。
考試結束，班主任就將他再次請進了辦公室，并給他的媽媽打了電話。
姐姐接完電話之后一籌莫展，找我們一起出去軋馬路聊天。
邊走著邊委屈著說：“我真不知道該怎么和他聊，他就是不愛學習，其它的都好。我有時候甚至害怕和他聊天，他很能說，而且有的時候他說得也沒有錯，可是他不讀書他干嘛？”
我們一邊聽著一邊問她：“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個詞，叫做“物極必反”。
小孩子也是一樣的道理。他們對世界的認知還沒有達到與世界正面交鋒的高度，所以，在處理事件的時候，未免過于單純。
但他其實很成熟，就是因為想法太早熟了，所以才會有自己的主見，不愿意去跟隨大眾。
你應該告訴他，不管你的想法是什么，人生需要經歷的階段還是要經歷的，工作是大人的職責，上學就是孩子的職責。
姐姐說：“我是第一次當媽，我不知道該怎么辦。”
沒有人生來就會的。
我們駁她：“你是第一次當媽，那你有沒有想過你的孩子也是第一次當孩子？他很多時候也不知道怎么做是正確的，是需要引導的。”
這就好比，車子的方向盤一樣。你不提需求，不做方向的引導，車子也不知道要往哪邊開才是正確的。
3
但凡來這世上一趟，誰不是第一次當孩子？誰又不是第一次當孩子他媽？
而且我還聽說過一段很有意思的話：
很多父母在責怪孩子做事情不和他們商量的時候，但是那些小孩的內心獨白卻是這樣的——“媽，生我這么大的事兒，你怎么沒和我商量商量？”
聽起來有點無厘頭，但好像又很有道理？
后來，我們得知姐姐想通了，真正啟發她的是那句“誰不是第一次當孩子？誰又不是第一次當孩子他媽？”
很多時候，換位思考并不是一句口號，而是一件具有持續性收效的事情。姐姐知道了彼此都是第一次，于是想要從這里突破，重新建立與孩子的親密關系。
卓哥很喜歡打籃球，姐姐就會陪他一起，還會鼓勵他。
卓哥講網絡段子很厲害，姐姐就會贊美他。漸漸地，卓哥變得沒有那么抗拒學習了，他覺得媽媽這樣做都是為了他，他不應該這么任性。
他也會配合愛玩抖音的媽媽一起拍一些好玩的小視頻，還會在和媽媽一起出門的時候唱著好玩的兒歌“爸爸媽媽去上班，我去幼兒園……”
你是第一次當媽，你的孩子也是第一次當孩子。你許她陪伴與愛，他許你不斷成長。終有一天，他會長成參天大樹，保護你。
